早晨，门铃响。
打开门，小花卷扑了过来。
“妈妈～囡囡来啦～爸爸也来啦～”
刘念之抬头看向站在宋姨身后的高大男子，准备礼貌打个招呼。
视线停驻在对方的脸上，有了一瞬失神。
其实姜毅同样怔愣的看了她一会儿。
门打开的时候，他就在盯着这张脸看了。
只不过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己经收敛了。
“好久不见，记得我吗？”
刘念之笑了笑：“记得，姜同志。”
宋秀云有点小激动：“哎呀，小之，你们认识啊？”
“嗯，以前见过，都进来吧。”
本来是没打算让囡囡爸爸进屋的，但这人是姜毅，进来也无妨。
“我就不进去了，我在楼下坐一会儿，你们要出去再喊我。”
既然守礼，刘念之也乐得成全。
照例摆好早餐，几个人坐下来吃。
宋秀云己经在家吃过了，这会儿也找了个借口，下楼追问儿子去了。
“妈，你怎么也下来了？”
“别打岔，你老实交待，小之跟你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认识多久了？
这是一个很难界定的问题。
因为他与对方仅是短暂的相遇相处，只是隔了这么多年，依然能第一眼认出对方。
“我去维和那一年，她也在那边的孔子学院当志愿者教师。
有一次发生了武装冲突，她所在的地方受到了波及，混乱中，我救下她。”
宋秀云有些感慨，倒是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会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当志愿者。
“那后来呢？你们就没联系了？”
“没有。”
“那现在有联系了，赶紧联系起来！”
“妈，我…”
宋秀云打断了儿子的话。
“你什么你，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肯定对小之有意思，说不定这些年都在心里惦记呢！
还是我乖孙女能干，帮你找到了姻缘，指不定梦见的是月老啊！
你给我好好把握机会啊，在手机上学学怎么追女孩子，等会儿小之下来了，你好好表现！”
宋秀云停下话头，把儿子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圈。
还不错，除了脸黑了点。
今天是个好日子，宋秀云哼着小曲儿回楼上了。
姜毅去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和一盒薄荷糖。
靠着车门抽了根烟，又拆开薄荷糖放入嘴中，思绪也清明了。
九点，刘念之西个人也下楼了，今天带两个小朋友去图书馆。
宋秀云本想让刘念之坐副驾，让两个年轻人近距离聊聊天。
但又怕太刻意，反而惹得刘念之不舒服，还是自己坐前面了。
刘念之没什么尴尬的，心态如常。
停好车，姜毅跟她们一起去图书馆。
然后，姜囡囡小朋友一只手牵着妈妈，另一只手朝爸爸伸去，也要牵。
“妈妈牵囡囡，爸爸也牵囡囡～”
刘念之保持微笑，暗咬了下后牙，这该死的尴尬就来了。
姜毅咳了声，昧着良心骗三岁小孩。
“爸爸手弄脏了，等洗干净再牵囡囡。”
好吧，姜囡囡小朋友牵着妈妈，让爸爸跟着她们。
两个小朋友昨天刚来过，还记得绿野书林是哪个区域，开心的扎进去了。
刘念之陪着姜囡囡一起坐下看绘本，姜毅就站在她们两个旁边，跟个保镖一样。
等囡囡起身去找新的一本书，刘念之也好笑的看向了姜毅。
“你来图书馆站岗啊？”
“我...”
姜毅卡壳了，突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坐下吧，跟囡囡一起看，小孩子的绘本很有趣的。”
囡囡捧着书回来，就瞧见爸爸妈妈坐在一起等她，中间给她留了一个大大的位置呀～
嘻嘻，爸爸妈妈陪囡囡一起看书咯～
刘念之轻声念着绘本，姜毅坐在囡囡旁边，也侧耳听得认真。
确实有趣，姜毅心想。
吃完午饭，宋姨和小孩跟着刘念之回租房午休，姜毅则是在车里休息。
姜囡囡抱着刘念之的手，眨巴着大眼睛。
“囡囡喜欢妈妈，喜欢爸爸，妈妈喜欢囡囡和爸爸吗？”
刘念之轻拍了下小家伙的肩膀，故作神秘道：“神仙姐姐会告诉你的，快睡觉吧。”
姜囡囡乖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着眼前这软糯的小花卷，刘念之的心里冒出了些许歉意。
虽然自己没有承认过是她的妈妈，可也纵容了她喊自己妈妈。
本来情况就有些不好说，现在姜毅出现，变得更加复杂了。
刘念之想着，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和姜毅谈一谈的，毕竟囡囡是他的女儿。
姜毅同样也想和刘念之单独聊聊，所以吃过晚饭后，他主动开了口。
“晚上想吃夜宵吗？”
机会来了，刘念之自然点头。
“那我先送囡囡她们回家，等会儿来接你。”
“你说地址，到时候我打个车就行。”
宋姨连忙插话道：“他反正没事，到时候他来接。”
刘念之应好，这点事也犯不着坚持。
“那我八点过来，到小区了再告诉你。”
姜毅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正好把微信给加上，电话号码也加上。
刘念之挑了下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再看宋姨一脸满意的笑容，自己很难不想多啊。
不过也没什么好揣测的，反正会见分晓的。
八点半。
刘念之下楼，姜毅就站在单元楼的门口等着。
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刘念之瞧见了他眼里那一瞬的光亮，好似是因为看见了自己。
也是这一刻，刘念之突然重新有了对姜毅的好奇心。
“姜毅，我改主意了。”
“不去吃夜宵？还是什么？”
刘念之笑着说不是，夜宵还是要去吃的。
见她没说自己改了什么主意，姜毅也不追问这个，只是问她中意什么夜宵。
“我们去吃海鲜大排档吧。”
开着导航，两个人到了一家老字号海鲜大排档。
人还挺多的，不过上菜速度也挺快。
美食当前，刘念之决定吃完再聊。
而且吧，大排档喧闹，有些事情感觉聊着也不方便。
所以吃饱后，刘念之带着姜毅去压马路了。
“我知道你想和我聊囡囡的事，我也想，所以我先说吧。”
姜毅笑了笑：“好，你先说。”
“囡囡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应该知道了。
宋姨支付我报酬，我陪囡囡玩，本来是很公平的雇劳关系。
但是囡囡坚持叫我妈妈，你们没办法说服她，我也纵容了她，所以这事就变得不纯粹了，对囡囡也不公平。
占小孩儿便宜的事，我不想做了，我觉得我们需要一起坐下来，和囡囡开诚布公的说明白，我真的不是她妈妈。”
姜毅停下了脚步。
刘念之也跟着停下，偏头看他，视线相撞。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
姜毅收回了视线，平静的丢下了个重磅弹。
“我未婚，也不是囡囡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