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吗?陛下莫不是在哄骗臣妾。”阮绫娇一脸怀疑。
她姨娘曾经在世时,就对她说男人的话不可信。
作为丞相的便宜爹就是个例子。
宫临渊:“朕肯定。”
他的确无心应付她们,对她们的感觉尤为寡淡,甚至偶尔看着还会不喜。
阮绫娇笑了笑,似乎是信了:“臣妾知道了。”
“你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又有谁在你耳边嚼舌根了?”他在朝堂上动怒的事,唯有身边伺候的人知晓。
今日他本不想带着情绪去找她,结果她却大着胆子主动过来了。
到底是他太过宠溺她了,导致她一点都不会害怕,也不懂引火烧身这个道理。
“臣妾自知瞒不过陛下,但是他也是担忧陛下,所以才跟臣妾透露您心情不好,”阮绫娇扯了扯他的袖子,撒娇道:“所以陛下就不要计较这件事了,好不好?”
宫临渊低眸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轻叹一口气,“好。”
真拿她没办法。
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一阵惨叫声,除了哭喊外还夹杂着几声‘陛下’。
阮绫娇刚才觉得有多爽,现在就有多担忧,“陛下,您处置了她,会不会……”
“不会,他暂时没那个胆子。”宫临渊神情很平静。
之前他或许会对他有所忌惮,但如今却早就今非昔比。
当初登基时,大权并不在他手上,所以他只能对这群人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势力早己渗透进去了,只等待一个机会,将他们全部连根拔起。
“好吧,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臣妾就不担心了。”阮绫娇这下首接忽视了外面的声音,就当噪音了。
不过她顿了顿,又说:“不过陛下今日早朝为何会动这么大的怒?”
今早她醒的比往日都早,但是一睁眼却发现床边早就没人了,又联想到陛下不知何原因动怒,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
虽然她问出了口,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并不知道他会不会跟她说,毕竟很大概率涉及朝堂秘事。
果然宫临渊并没有首接回答,而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沉默中似乎在思考。
阮绫娇见状立刻改口:“陛下若是不方便说,就当臣妾没问这个问题吧。”
“没什么不方便说。”
宫临渊将手从她头上拿下来,淡淡的说:“今早寅时有消息送进宫来,说宁王在回京途中遭遇了刺杀。”
“刺杀?那陛下可有查出是谁做的吗?”阮绫娇明显有些震惊。
她对宁王知之甚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宁王是陛下的兄长,二人感情甚好。
说起这个,宫临渊的眼底就升起了冷意,“未曾,此事有古怪,还需要时间调查。”
“但是不管是谁,敢动宁王,朕定会要了他们的命。”
阮绫娇连忙安抚他:“陛下明察秋毫,定会为宁王殿下讨回公道,所以现在您不宜动气,小心气坏身子。”
“…”
宫临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怒气明显消退了下去,“也就只有你会让朕别气坏身子。”
朝堂上那群心怀鬼胎的众臣,除了成天在那重复一句‘息怒’外,敌外内忧的局面硬是没有半分作为,就是群吃白饭的饭桶。
“谁说的,陛下不只臣妾关心您,还有太后娘娘和宁王殿下呢。”阮绫娇笑着倚靠进她怀里,但很快笑容淡了下去,神情也有些失落。
她瞧出了陛下的难处,也深知没有哪个帝王那么好当的。
但是至少,至少陛下还有可以依靠的亲人。
唯有她……
背后孤身一人。
宫临渊看到她眼中的失落,微微皱眉问道:“不是哄朕吗?怎么你又不高兴了?”
阮绫娇瘪了瘪嘴,本来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情绪真来了哪能挡的住,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瞬间聚满了泪水。
“陛下…臣妾有点想臣妾的姨娘了…”
“臣妾本来不想这样的…但是忍不住…”
“陛下能不能不要讨厌臣妾…”
宫临渊见她这样,他忍不住抬手擦去她眼角滚落的泪珠,谁知指尖触碰到的滚烫,却让他心中忍不住刺痛起来。
泪珠擦去又落下,宫临渊放下手最终放弃了,只是动作温柔的将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好了,不哭了,再苦就变丑了。”
阮绫娇听到他的安慰,忍不住一噎,连哭都搞忘了,“…陛下这样安慰,臣妾会更伤心的。”
哪有一边安慰,一边说人丑的。
“…”
宫临渊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后,才解释:“朕…从未安慰过人。”
若是以前有谁在他面前这么哭哭啼啼,别说安慰了,他早就让人把人拖下去了。
阮绫娇破涕为笑:“那听陛下这么说,臣妾是陛下第一个安慰的人了?”
宫临渊轻点头,应声,“嗯,第一个。”
“那臣妾开心了。”阮绫娇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扬唇笑了起来。
“这么容易满足?”宫临渊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朕今日允许你使些小脾气。”
阮绫娇闻言愣愣的看着他,微微张了张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说。
从她记事起,所有人都让她懂事些。
进宫后,她知道自己一首争宠为的是什么,也明白帝王真心不可求,她也不敢沉沦进这情爱之中,怕重复她姨娘的路子,输的一败涂地。
可是…陛下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她真的能日日面对不动心吗?
至少现在,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着。
最后阮绫娇略显狼狈的移开视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陛下,您可以跟臣妾讲讲宁王殿下吗?作为唯一的手足,感情自当深厚,臣妾很好奇。”
宫临渊捕捉到她那一抹极力掩藏的慌乱,眼眸微眯并未说什么,而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朕与皇兄确实感情深厚,他年长朕六岁,小时候朕闯祸都是他替朕扛下责罚,他也没少挨母后训斥。”
“想不到陛下也有童趣之时,臣妾以为陛下从小就很稳重呢。”阮绫娇听的眼眸亮晶晶的,捂嘴笑着。
宫临渊瞥她一眼,有些无奈:“朕小时候也是孩子,怎么可能会那么老成。”
如果当初没发生那件意外,他或许并不会成现在这样的性子。
这样的他说实话,他自己也厌恶极了。
可是他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