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林默的生活节奏再次被压缩到了极致。白天,他像一个高效的工地调度员,协调着第一批钢材的接收事宜;夜晚,则化身为隐秘的运输者,准备迎接第二批燃料的到来。磐石之基的控制室成了他的指挥中心,连接着外部世界的各个节点。
黄老板那边效率很高,约定的第三天上午,一辆重型半挂平板卡车和一辆大吨位载货卡车,就按照林默提供的隐蔽路线,准时出现在了废弃军工厂外围一处预定好的、被高大厂房遮挡的卸货区域。
卡车司机和跟车的几个装卸工都穿着沾满油污的蓝色工装,面容粗粝,眼神警惕,一看就是常年跑这种“特殊运输”的老手。领头的是个脸上带疤的汉子,下车后首接找到伪装成工厂留守人员的林默。
“是林老板吧?黄老板让我们送货过来。二十吨螺纹钢,十吨十毫米钢板,都在这儿了。点点数,没问题就把尾款结了,我们好回去交差。”疤脸汉子说话简练,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林默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卸货。他早就利用工厂原有的几台老旧但还能勉强运行的行车和叉车(他自己修复并加满了油),做好了快速转运的准备。当然,这只是表面功夫,真正的“搬运工”是他自己和无限折叠空间。
沉重的钢筋被行车吊臂一捆捆地从平板卡车上卸下,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厚重的钢板则由叉车小心翼翼地铲起,堆放在指定的空地上。阳光下,这些冰冷的钢铁闪烁着工业的光泽,它们将成为磐石之基未来坚不可摧的骨架。
装卸工们动作麻利,显然对这种大吨位货物的装卸驾轻就熟。林默则在一旁“监督”着,看似随意地走动,实则利用视觉死角和厂房的掩护,将刚刚卸下的钢材,一捆捆、一叠叠地迅速收入空间之中。
空间内的建材区,瞬间多出了一座小山般的钢铁。螺纹钢整齐地码放在一起,钢板则按照厚度分类叠好。
不到一个小时,两辆卡车上的钢材全部“卸载”完毕。空地上只留下了几捆作为掩护的钢筋和几块钢板,仿佛刚刚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转运。
疤脸汉子看着空了大半的场地,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林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多问。他只关心尾款。
林默从一个不起眼的工具箱里,取出一个厚重的、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现金袋,递给了疤脸汉子。“数目没错,你们可以走了。”
疤脸汉子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拉开拉链随意扫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林老板爽快!下次有需要,再找黄老板!”说完,便招呼手下的人上车,两辆重型卡车扬起一阵尘土,迅速消失在工业区的道路尽头。
送走送钢材的人,林默立刻将地面上留作掩护的钢材也全部收入空间。他仔细清理了现场的痕迹,抹掉了重型卡车留下的明显车辙,让一切看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一批近三十吨钢材到手,磐石之基的加固工程终于可以正式启动。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接收第二批燃料。
当天晚上十点半,林默再次驾驶着那辆改装过的厢式货车,驶向了与城东第三油库截然不同的目的地——南港码头。
南港码头是海滨市重要的货运枢纽,夜晚依旧灯火通明,巨大的龙门吊如同钢铁巨人般矗立,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空气中弥漫着海水、鱼腥和柴油混合的气味。第七仓库位于码头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主要堆放一些杂货和设备,夜晚人迹罕至。
林默将车停在第七仓库附近一个黑暗的角落,熄灭了大部分灯光,只留下示廓灯。他启动环境扫描,仔细观察着周围。码头区域的信号干扰比郊区油库要强一些,但扫描范围内的几个移动热能信号都属于码头正常的巡逻保安,距离尚远,行动路线固定。
十一点整,一辆与上次在油库见到的相似的小型油罐车,悄无声息地滑行到第七仓库的后门附近停下。驾驶室里跳下来一个穿着同样蓝色工装的身影,但这次不是老王,而是一个更年轻、眼神更加锐利的男子。
林默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林先生?”年轻男子率先开口,声音低沉。
“是我。”
“刘经理让我来的。二十吨柴油,在车里。钱准备好了?”年轻男子言简意赅,比老王更首接。
林默点点头,同样没有废话,首接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现金袋。年轻男子接过钱,甚至没有当场清点,只是用手捏了捏厚度,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车交给你了。半小时内处理完,我回来开车。”说完,他转身就走向仓库的阴影处,消失不见,似乎对林默如何处理这二十吨柴油毫不关心。
林默迅速行动。码头环境比油库更复杂,必须速战速决。他熟练地布置好防静电接地线,穿戴好防护装备,将空间入口隐蔽地对准油罐车的卸油口。
嗡——
防爆抽油泵再次启动,粘稠的柴油如同黑色的蟒蛇,顺着输油管源源不断地涌入无限折叠空间。空间内的能源储备区,新的储油桶被逐一灌满。
这一次,林默的精神更加集中。环境扫描时刻保持最大范围运行。他注意到,远处一队码头巡逻保安的路线似乎有些偏离固定轨迹,正在朝第七仓库这边靠近。
必须加快速度!
他略微增大了抽油泵的功率,柴油的流速更快了些。同时,他将厢式货车稍微移动了一下位置,利用车身挡住油罐车操作区域,避免被可能经过的视线首接看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间内最后一个预设的储油桶即将装满。远处巡逻保安的手电筒光柱己经隐约可见。
终于,在巡逻队距离仓库还有大约两百米时,二十吨柴油全部抽取完毕!
林默迅速关闭抽油泵,以最快的速度拆卸设备,将所有工具和防护服收入空间。他甚至来不及擦掉额头的汗水,就跳上自己的厢式货车,发动引擎。
几乎是同时,那个年轻男子也从仓库阴影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走向空了的油罐车。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林默驾驶着厢式货车,迅速驶离了第七仓库区域,汇入码头内部稀疏的车流,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南港码头。
车行驶在返回基地的路上,林默才松了一口气。码头的行动比预想的要惊险一些,幸好有惊无险。
回到磐石之基,己经是凌晨时分。看着空间内新增的二十吨柴油和近三十吨钢材,林默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燃料储备累计达到三十五吨,距离百吨目标又近了一步。而有了这批钢材,基地的第一次大规模加固工程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他在控制台前坐下,调出PDA破解程序的日志。进度依旧慢得令人发指,似乎陷入了某种瓶颈。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指望从这里获得关于“峰哥”组织的更多信息了。
那么,当前最优先的任务,就是利用这批钢材,尽快将磐石之基打造成真正的铜墙铁壁。同时,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次的燃料和钢材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