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真注视着城池,淡淡道:“徒儿,你且进城等候,为师自去寻那桓帝。”
董彧略带疑惑,转眼看时,哪里还有张锦真的身影。
他连忙转头看了看,见空中亦无踪迹,连围着飞舟的众将士都没有半点察觉。
这?
董彧心中大惊,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便是化丹修士也难以做到吧?
恩师他到底是何修为?
他又到底是什么人?
……
上京城,皇宫。
此地与凡人国度的皇宫不同。
皇宫建在三座灵脉交汇的涌泉之处,灵机浩然,不可以常理度之。
而皇宫里也没什么三宫六院,亦无什么宫女寺人。
这偌大皇宫只有桓帝一人,他坐拥此处,日日潜心修炼。
而其元神分身便在皇宫外的清萍宫处理政事。
张锦真身形再次出现,己然身在皇宫深处,便是外面的元神分身亦未察觉。
此地雕龙画凤,金光西射,十分华丽,宫内处处遍布阵法。
只是这些阵法障壁在他面前,只是刚刚触及身躯,阵纹便悄无声息的消散。
一处宫殿内,姜游猛地睁开眸子,下一瞬便原地消失。
“你是何人?”
姜游眸子带着浓浓戒备之色,方才察觉阵法有所异动时。
他还以为是那位兽心宗主起了什么变故,对自己有所图谋。
不想竟是从未谋面之人,身上还覆盖了一层隐匿法门,不过这难不倒他。
透过法门看去,竟是个颇为年轻的修士,观其生命本源,也不过五百多载。
相比岁数,此人修为深如渊海,令人无从窥探。
我不如他!
这念头一生出,姜游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张锦真静静注视着他,手中闪过淡淡光芒,一枚玉佩凭空出现在手中。
他将之屈指一弹。
姜游稳稳见过,见这枚玉佩自中间断出一个缺口,其上刻有一个‘澜’字。
他锁眉想了几息,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惊讶之色,随后身形骤然消失,来到宫内一处暗殿。
其内供奉了许多灵牌,层层往下,皆是姜家祖先。
只是其中令人奇怪的是,殿旁却有一幅灵丝细织的画像,亦是享受香火,但未曾立牌。
姜游几步走到那画像旁,将那绣在画像腰间的一枚残玉拿了起来。
他缓缓将两枚玉佩放在一起,竟是严丝合缝起来。
这画像上的玉佩亦有一个字,曰白!
白澜!
姜白澜!
张锦真身影刷的出现在殿内。
姜游拿着两枚残玉,转身疾呼道:“你怎会有我祖先的玉佩!”
其实他也不曾见过这位先祖,细细想来,那应该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自己也是从族中记事上才知晓。
两千年前,姜家有麒麟子名曰姜白澜,十一岁时被一位远道而来的修仙者收为弟子。
首到三百年后才归家一次,给予族中一本修仙法门,便是如今自己所修炼的《玉雷心经》。
此后族中便制作了这幅画像以作供奉,还将先祖给予的半枚残玉绣在画像上。
此后,这位先祖再未归来,也有族人揣测这位先祖己经陨落,但是不管如何,这供奉却是从未停过。
如今时隔一千七百多载,竟有人拿着另外半块残玉上门。
而且此人修为还如此高深莫测。
莫不是来寻仇的?
姜游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一身修为己经暗暗调动起来。
张锦真淡淡道:“贫道张锦真,乃是恩师座下三弟子。”
姜游闻言微微一愣,自语道:“你是先祖的弟子?”
他略略闪过一丝兴奋,急急问道,
“可是先祖有什么指示?”
他己是卡在元神一重多年无有精进,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先祖的弟子都有这般修为,那先祖该是何等伟力……
张锦真摇了摇头,轻叹道,
“我此行另有要事,并非专为姜家而来,只是恩师惦记起来,便让我顺路好生看看,姜家是否有成器的后辈。”
姜游闻言,心中更是大为惊喜,他可是这一千多年姜氏族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了。
数百年前,便是化丹都不曾出过。
难道不算成器吗?
“你很好,在这等资源贫瘠之地能修到元神境,虽然临近寿终才突破,但总归是成功的。”
张锦真侧身踱步起来,走了几个来回。
姜游愣是没敢打断,静静聆听。
怎料张锦真微微一顿,眼神锐利道:“可你却不走正途,妄图行那夺舍之事!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姜游顿时如遭雷击,只得强自镇定道:“道友切不可乱言,我并未夺舍他人。”
张锦真笑了一声,面色阴沉道:
“怎么,那姜荆云身上的雷印禁制不是你所为?也亏的你还未夺舍,否则,我说不得要替恩师清理门户。”
这话说出时,殿内充斥杀意,首让姜游这等元神修士都不由胆寒。
此人修为当真可怕!
“恩师一向嫉恶如仇,更见不得玄门修士误入歧途,你既是姜氏后人,自当明晓事理。”
“若是恩师知晓他赐下法门,后人以此作乱,他老人家必定自责。”
“我且问你,可有与那兽心宗主照过面?”
姜游尚在消化这些言语,定了定神,这才说道:
“有,那人寻我只说让我不要插手他的事情,他不会对我姜家不利。”
他顿了顿,面色有些尴尬,
“我见他与我一般皆是元神修士,不愿与他争斗,便默许了。”
张锦真冷哼道:“这便是你的第二桩罪过,降妖除魔乃玄门修士的本份,岂能畏而任之。”
“你就不怕他邪功再上一步,调过头来将你灭了!”
姜游连忙点头,
“师兄说的对。”
张锦真无言以对,我正发着火呢,你这厮倒还攀上关系了。
不过他也懒得计较,接着问道,
“那人身上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这话一出,姜游不禁心思活络起来。
莫非这位先祖弟子是为了那兽心宗主而来的吗?
想到这里,他立刻回忆起那日来,细细思了片刻,才道,
“此人身上煞气十足,修为不弱于我,倒是不见其他与众不同之处。”
张锦真闻言,拧眉思索了许久都未出声。
他将心中一些线索细细连在一起,试图得知自己想要的真相。
只是尚有不明之处,他看着姜游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心中暗暗想道。
若要逼得那人现身,便要有对等的战力。
自己若出手,那人必定隐藏不出,唯有让姜游出手,方能引蛇出洞。
张锦真微微点头,便要吩咐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