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我专程拿顾霆骁妈妈的名义去送礼物,全是因为他悲惨的童年。
他和我在一起时说,
他八岁生日那天,他爸爸因为他嚷嚷着要买蛋糕掉沟里,淹死了。
他妈妈自此恨上了他,虽然住在一起,但鲜少关心他,也不多讲话。
顾霆骁八岁以后的生日,因为成了爸爸的忌日,所以再没有过过。
他好羡慕别的小朋友能有机甲战士的手办玩具哦。
可是没人在乎他,他不配得到那样好的礼物。
我心疼死了。
想着自己从小没享受过母爱,
顾霆骁有妈妈,居然也一样享受不到母爱。
我不想看他那么难过,那么孤独,
想做能和他抱团取火,温暖他一下的人。
于是我问东问西,和一家专门收藏绝版手办的店铺达成了交易。
每一年顾霆骁生日的前夕我都会专门为顾霆骁定制一款手办,做他的生日礼物。
我说,
“哇老公,咱妈只是不善言辞,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顾霆骁会泪流满面,
看着他因为童年遗憾被弥补的瞬间,我那时候心里全是成就和快乐。
可现在……
顾霆骁好像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了,他颤抖着签收了手办。
开始疯狂地敲门,很气愤地嘶吼:
“孟疏棠!你开门!装什么死?”
“怎么,为了逼我回来,你故意不签收,故意让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做的是吗?”
“你就是想用道德绑架我!想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把我栓在你身边?”
“孟疏棠!开门!我们好好谈谈!开门!”
顾霆骁拍的手掌通红,周遭邻居都嫌弃地出来叫他小声一点:
“叫叫叫!叫什么叫!
一个多月也没见你回来一次啊!
还有,屋里说不定早没人了,反正我没见过一个多月都不出门的。”
顾霆骁愣了愣,转身给我拨打电话,
一边骂着我出门不告诉他,不给他打电话通知一声,
一边又嫌弃我手机怎么全部关机了,猜测我在和他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我胸口钻心的疼,好想问问他:难道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吗?
你在干什么?
不就是在陪着梁栖月,
看也不看全部挂断,
把我一个人推到了孤冷的悬崖深处。
这边顾霆骁依然坚持不懈,
他生气地眼睛猩红,蹲在地上一拳猛地锤在墙上。
说着:
“该死的女人!孟疏棠,别让我找到你!
让我找到你,我非得好好收拾你,和你算算帐不可!”
顾霆骁给我弟打了电话,
他这个时候知道我弟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怎么不接?”
顾霆骁更加生气,连环打了十几个以后,对面接通了。
当初我弟去世以后,看同病房里的老太太孤单可怜,
把手机留给老太太玩去了。
现在接到电话的老太,听到对面接通就是:
“孟光!你姐死哪儿去了?
你们姐弟俩还真是一个死德行,装什么装啊,都不接电话,显着你们了!”
老太年龄大了,听不清楚,来来回回就听到孟光的名字。
她认得给她手机的小伙子,于是来来回回也就回答一句话:
“孟光白血病死了!手机给我了。”
顾霆骁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一下子沉默起来不说话。
他不太相信,
一直追问这是不是恶作剧,老太就一直重复那句话。
直到手机对面传来一个护士叫老太去打点滴的声音,
顾霆骁趁机又和护士确认,他才终于心如死灰。
“真的……疏棠,你说的是真的……你弟弟……真的患癌症了……”
“我不是故意不管的……我……我只是陪着栖月……”
顾霆骁晃悠悠地起身,手掌发凉。
看了眼家门,他心虚。
转身见鬼一样拔腿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