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没记错的话,前一段时间,贺琛早早通过人脉关系打听到钟文即将暗访的消息,他背地里根据老先生的喜好,做了不少的调查。

其中有一条就是:老先生和妻子闹一辈子,但是妻子因病先一步离他而去了,妻子离去后,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在妻子活的时候没有好好爱护妻子。此后老先生最为敬重的,最为推崇的学术人才,首要的第一点就是:爱护妻子。

那时候我还听见贺琛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这老头子,到头来还变成个痴情种,你说,要是给我个机会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不会因为我这么痴情,帮着我步步高升呢?”

心里怀疑渐起,我扭头细细打量贺琛的脑袋,发现他肩膀以上光鲜亮丽,连颗尘土都没蹭到,还谈什么撞到脑袋,谈什么失忆?

巨大的侮辱感,欺骗感瞬间涌上心头。贺琛的手机又在此时来电,那个标注“梦然小仙女”的称号很显眼,可贺琛只是若无其事地看了一样,就挂断了。

这一举动,彻底让我确定,贺琛他压根没失忆!他记得姜梦然,记得我们之间的争吵,也记得我们之间的背叛!

可是为了向上爬,他居然恬不知耻地利用我,又在别人面前营销了一番忠贞的爱妻人设!

怒从中来,我恶心地甩开贺琛搂在我肩上的胳膊,对他声嘶力竭地怒吼:

“你滚开!别碰我!”

贺琛一愣,还在装,柔声问我:“老婆,怎么了?”钟文老先生也跟着狐疑地看向我。

看着贺琛仍旧装着的深情款款的模样,我气得抬起来的手指都在发抖,指着他,极其气愤地指控:

“贺琛!你别装了!你压根没失忆,你还记得你背叛我,包养研究生的事情是吧?现在在这里,利用我,装什么装?你为了往上爬,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钟文老先生听完,脸色一黑,喃喃着:“夫人好像和贺琛教授,有点矛盾啊,那钟文就不打扰了,赔款稍后打到。”

贺琛眼睁睁看着钟文老先生坐上车,一骑绝尘的离开,显而易见地青筋暴露,咬牙切齿。

他似乎一时忘了伪装,上前死死地抓住我手腕,怒目圆睁地质问:

“南初!你到底抽什么疯?我不评更高的职称,拿什么养你,去哪儿挣钱给你花?”

我吞咽口水,想挣扎手腕上这快把我腕骨捏碎的力道,挣扎不开,只能冷哼反嘲:

“哼,给我花?就挣那么点死工资的教授,会舍得吗?难道不是挣很多很多钱,转身去给你的梦然小仙女消费!”

贺琛被激怒了,我第一次见他冲着我抬起手来,面目狰狞。眼看巴掌要打到我脸上,他似乎想起了工作人员的存在,于是巴掌变成很无奈的,扶他额头的动作。

他那帅气的脸冲着那些工作人员里的姑娘笑,语气还有点无奈:

“我老婆哪儿都好,就是精神病还会时不时爆发,但没关系,多少钱我也要给她治。”

几个工作人员没一会儿信得服服帖帖,我恶心得反胃想吐,贺琛拽着我,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威胁:“要闹回去闹,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拖住我的衣领,似乎就要强硬把我拉走。

但是好大一阵风刮过,我本来身上的伤口就没愈合,着着急急地跑来找贺琛,缝合的地方甚至有些崩裂。加之这么久一直麻木地躺在床上,没吃饭,也没力气,浑身哪儿都虚弱地像张纸。

这就导致风吹来的时候,我的灵魂和身体承受着似乎将要剥离的痛苦。腹部那边温热的暖流溢出,脚下却麻地找不到站立的方向。

头皮好像有无数细针密密麻麻地在扎,浑身的冷汗止不住地要往外冒,终于,我两眼一黑,喘着粗气,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晕倒前,是贺琛慌张错乱地脸,和那句恨得牙痒痒的低语,他在说:

“南初,你又再搞什么幺蛾子?非要我发火你才满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