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忙着迎接老皇帝的孩子的时候,侯爷带着我离开这乱糟糟的现场。
我慌乱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侯爷却一把捏住我的脸,莫名其妙地说了句:
“小乞丐,终于找到你了,不枉本侯爷这么多年为你守身如玉。”
我懵了,侯爷在说什么?直到他又是把衣服拉起来给我看胳膊上的伤疤,又是提示我七年前的中秋夜,我才想起来那么久远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母亲已经被赶出了萧府,不知道被囚禁在哪里守着非人的折磨。萧珍珍的母亲那时候还在,嫌我不顺眼,径直将我赶出了府,让我自食其力。
于是好长一段时间,我流浪在街头,一边打听母亲的下落,想把母亲救出来,一边零零碎碎地干着些杂活。
有一次帮着扛完水泥,身上灰扑扑的,又全是淤青,看起来和乞丐差不多了。我虽然很累,还是见义勇为地帮着一个富家子弟抢回了他亲爹的遗物,一个陈旧的功勋。
那富家子弟在我把功勋递过去的时候,嘴巴张着老半天都不说话,眼睛都一眨不眨。我那时候还心想:好家伙,怪不得东西能被抢走,原来是有点痴傻的呀!
侯爷啧的轻笑,拿起手指就弹我脑门,打断我:
“什么痴傻!那分明是被你惊艳到了!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本侯爷总是梦到你,越长大,你反倒成了我越解不开的结。”
原来如此,想着自己后来是因为母亲死前都咽不下一口气,逼着父亲抚养我长大,我才得以回府的悲凉。
现在忽然知道,原来暗淡的过去,还有一个人这样惦记我,心里竟然也不觉跟着柔软几分。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来,我忽然又想起,侯爷刚刚在榻上,也声称自己被下了药。
于是拧着眉头,我好奇地问了句,“对了,侯爷,我刚刚那样,是因为被萧珍珍下了药,你说也被下了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侯爷颜色一沉,笑容有些许地凝固。反问句,“你知道我常年不在府内,是去干什么吗?”
我心里忽然有了猜想,正想回答,一只鸽子传信给侯爷,侯爷看后,薄唇微抿,很快把心事藏于眼底。摸摸我脑袋,只嘱咐着:
“现在我又要启程了,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出门。”
侯爷不舍地多看我几眼,匆匆出门,又原路返回来,在我额头上亲了几口,嘱咐着:
“记得把丑妆画回去,遮体香的药囊带回去,府里的人我虽然交代过了,但还是怕有居心不良的人。我不在,没法好好保护你,婉婉,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等我回来。”
含情脉脉盯着我好一会儿,侯爷这次终于决绝地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窝之间荡漾暖流。也更加肯定:侯爷这一去,怕是谋划造反去了。
上一世因为跟在老皇帝身边,到死前我意外撞见过老皇帝和亲信的对话。
虽然老皇帝人又老又臭,又变态又残暴,又懦弱又昏庸,对外的得寸进尺一直窝囊求和,对内的民声载怨视而不见,随便应付。
但是他还是对侯爷的功高震主有所忌惮,我听到了老皇帝对侯爷的怀疑,也听到过他打算派刺客去进行刺杀侯爷的安排。
尤其这次宴会,倘若我进下心来好好思考的话,蛛丝马迹倒也不难发现:侯爷应该是被老皇帝下的药。
老皇帝想拿品性不佳夺了侯爷的权,亦或者借机将自己的眼线以小妾的身份,顺利成章地安插在侯爷身边,以此形成掣肘。
只是可惜我也刚好被萧珍珍下药了,和侯爷两个人碰到一起,天雷勾地火,反倒把萧珍珍和老皇帝的如意算盘打得稀烂。
差不多理清楚了思绪,我起身正是准备去看望看望老夫人。
结果找遍府邸上下没找到老夫人的身影,找人去问才知道:
老皇帝把老夫人传入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