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离指尖的鬼力如蛛网般覆上苏婉眉心，她眼睫剧烈颤动，却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离。月光在林离侧脸雕刻出冷硬的轮廓，他俯身时，发间银铃擦过苏婉耳垂，惊起一片细密的战栗。“别怕，不过是借你的皮用用。”他的声音裹着蛊惑，鬼火在掌心凝成细小的符文，顺着苏婉的发际线缓缓渗入。

化皮术的银辉在室内流淌，苏婉的青丝被鬼力一寸寸分解，化作晶莹的光点。林离解开自己的襦裙系带，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的幽冥鬼纹，那些纹路如活物般扭曲伸展，贪婪地汲取着苏婉皮囊的气息。当最后一缕发丝融入鬼火，林离抬手按在苏婉额心，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她的面容重叠，发出细碎的骨骼摩擦声。

苏婉的瞳孔里映出林离扭曲的脸，惊恐地发现对方的眉骨正在缓慢变形，眼尾逐渐上挑，竟与自己镜中的模样分毫不差。

她想喊，却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眼睁睁看着林离的嘴唇勾勒出自己惯有的傲慢弧度，连唇角那颗隐秘的小痣都精准复刻。

“化皮术最妙的地方，”林离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带着苏婉特有的娇嗔尾音，“是能把骨头都磨成你想要的形状。”

他活动手腕，玉镯碰撞声与苏婉平日无异，“可惜你的灵力太弱，撑不起高阶鬼术——不过用来骗人，倒也足够。”

银辉渐敛，林离低头审视着自己的新皮囊：指尖的丹蔻红得恰到好处，指甲修剪成苏婉偏爱的杏仁形，连手腕内侧的淡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他起身走向铜镜，广袖扫过妆奁，从中抽出一支镶嵌东珠的步摇插在发间。

“镜子里的美人，”林离对着镜中人轻笑，鬼力在眼底闪过幽蓝，“从今天起，你就是苏府最骄傲的明珠。”他转身看向床上昏迷的苏婉，原本属于她的皮囊此刻空瘪如蝉蜕，“而真正的你……就躲在这具躯壳里，好好看着我怎么把玩你的人生。”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林离提起裙摆走向房门，绣鞋上的珍珠流苏扫过苏婉的手背。动作与苏婉每日晨起梳妆时分毫不差。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回头望向屋内，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昏迷的苏婉身上投下妖异的花纹。

“明日卯时，”他对着空气低语，指尖凝出一道符咒贴在门框上，“该让这场戏，添些新角色了。”鬼力顺着符咒蔓延，在苏婉的皮囊上织出细密的防护网，确保她在化皮术时效内无法苏醒。林离转身时，苏婉的裙摆扫过门槛，裙角金线绣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恍若刚从镜湖采来的新鲜花枝。

竹林深处，柳依正对着月光练习掐诀。她指尖的鬼火忽明忽暗，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转身时却愣住——来人穿着苏婉的月白襦裙，发间东珠步摇随动作轻晃，连挑眉时的神态都与记忆中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