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份大礼
第八章 送份大礼
苏晚漾根本没来得及思考贺兰缺的话。
因为她在勉强站起来的那一刻,吐了。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像是要挤破她的喉管,她跌趴在男人屈着的右腿上,吐得天昏地暗。
“呕——”
“呕————”
一声接一声的呕吐声几乎压过了他们这片的音响声。
苏晚漾一连吐了几分钟,这才勉强止住,舒服一些。
胸骨一侧被什么咯的生疼,她抹开落在额前的乌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上半身几乎一整个骑压在了男人的大腿面上。
此时胸侧的位置,正好贴在人家的皮带扣上。
苏晚漾:“……”
脸一下子爆红。
苏晚漾迷迷瞪瞪的往起爬。
手才刚乱哄哄地撑住男人的胸膛,就听到那道本就沉哑的嗓音愈发重了:“别乱动!”
苏晚漾定住了。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的腰上一紧。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男人单手夹在臂弯,从那双腿上腾空起来。
重新安置回了卡座沙发里。
男人的长腿顺势交叠起来,偏移了些方向。
像是在掩藏什么。
他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指挥着早就拿着呕吐袋冲过来的夜店经理往苏晚漾的面前递。
苏晚漾的确还有吐意,只是在接过那个袋子前,她先看到了赶过来找她的张纪淮。
张纪淮明显是前后脚跟着她跑出来的,身上还穿着那身居家服。
只是被她扔车钥匙的行为耽搁了些时间,没来得及跟上她的出租车。
找她具体的位置又花了些时候,所以现在才到。
心里一下酸楚的厉害,苏晚漾对上张纪淮的眼睛,硬是把那残余的吐意忍了下去,坐的离男人远了些。
张纪淮领着一起赶过来的季东辰一齐往她面前冲。
等看见坐在苏晚漾斜对面的贺兰缺,两人顿时停了下动作,齐声朝他打招呼。
“小叔。”这是张纪淮喊的。
“兰爷。”这是季东辰喊的。
苏晚漾听到那声儿真真切切的小叔,一下子苦涩的笑了。
小叔,小叔。
这是跟着贺南露叫了。
其实贺兰缺的年龄,比张纪淮还要小一岁。
算起来,他们这波人,应该是差不多的同龄人。
除了她要比张纪淮小五岁,贺南露要比她小三岁。
可张纪淮却叫他小叔。
看来她没有认错,这人就是贺兰缺。
周遭的音乐声不知何时换成了抒情曲。
连灯光都跟着没有那么闪了。
贺兰缺的目光在苏晚漾的脸上凝了下,从茶几上起身,朝两人转了过去。
有保安拖着一个头上冒血的男人走了过来,说:“老板,这人给酒水里加的东西查清楚了,是一种新型药,药性很猛,他下的剂量也狠。要是这位客人不小心中招,大概率会造成心血管系统损伤,严重的话,还有可能诱发心肌梗死。”
“得亏您发现的及时,您看怎么处置?”
贺兰缺的脸色从刚才就凉的能滴出水。
朝着张纪淮轻嗤了一声,他抬起下巴点他,“问他。”
“他是这位客人的丈夫,我不是。”
说完,他根本没有搭理两人冲他打的招呼,径直往夜店的二楼走。
只是在经过张纪淮时,他突然顿了下脚步,隔着不过几厘米的空气说:“看来你跟阿露的好事将近了,不然非亲非故的,你喊我什么小叔。”
“什么时候离婚?提前通知,我定张灯结彩,亲自送你份大礼。”
张纪淮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致。
可考虑到这是贺兰缺对贺南露这位亲侄女的抱不平,他到底什么都没说。
只是在贺兰缺重新迈步时,对他诚恳的说了声:“谢谢。”
谢谢他救了苏晚漾。
否则,他真的无法想像,到时候该怎么跟家里交代,跟自己交代。
一双桃花眼毒锥似的盯在了那个被砸破头的男人脸上。
张纪淮让季东辰在卡座看着苏晚漾,腰往下一弯,直接抓着那男人的头发往洗手间的方向拖。
苏晚漾心里那点因为张纪淮追过来的波澜已经消失殆尽了。
脑中始终徘徊着那声“小叔”,她轻扯了下唇角,抓起手机脚步不稳的往外走。
季东辰尽职尽责的拦住了她。
见她依旧执拗的往前走,他顿时拧着眉头说:“苏晚漾,你知不知道好歹?”
“要不是淮子他在你们家落难的时候娶了你,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在这里跟他闹脾气吗?”
“差不多得了,你真当自己还是曾经的那个苏家大小姐呀?谁都得哈着你哄着你,也就是淮子他惦念旧情,惯着你这臭脾气,换个人,你看人搭理你吗?大半夜的跑出来,让我们一顿好找,拜托,您也该惜惜福了。”
季东辰端起服务生新送上来的一杯鸡尾酒灌了一口,看苏晚漾的眼神充满了别不知好歹的不耐。
苏晚漾浑浑噩噩的脑子,突然就清醒了大半。
跟季东辰面对面的站着,她掀起眼皮清淡的看他。
直到他那双眼睛对上她的有些闪避,她这才笑着说:“请问您是哪位?”
“是姓苏还是姓张?”
“都不姓的话,您是姓海吗?管得这么宽?”
“张纪淮找你帮忙的时候是没有给你拒绝的选项么,让你怨气这么大,哦,”苏晚漾轻讽,“原来只是个狗腿子,不配拥有自己的意愿。”
“那你嫉妒我能跟张纪淮随便发脾气,也情有可原。”
季东辰:“!!”
操!
忘了他从小就说不过苏大小姐这张嘴了。
将那杯鸡尾酒攥得险些裂开,他气道:“行,就算淮子他吃你这套,你能不能考虑考虑你妈?”
“我出来前你妈可是在我家打麻将的,我说了我很快回去,被你这么一走再耽搁了,你们俩今晚的事儿准得抖露出去。到时候,你可别怪哥哥我没有提醒过你。”
说着,季东辰让开了走道。
苏晚漾身上所有的锐气,立马凝住了。
僵在地上的拖鞋迟迟没有迈出去,她眼睫颤了颤,到底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酒气缠着秽物的臭气盘旋上来。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因为攥得太紧,而把手机屏幕攥亮的屏保。
见上面是她特地设置的她和张纪淮的婚纱照,而张纪淮正在摄影师的要求下亲她的脸。
她撇了眼那下方显示的一连串来自张纪淮的未接电话,突然太阳穴狠抽了一下,狠狠地将手机屏幕砸扣在了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