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家里有杏树的,每年都会做一些。
不仅能当零嘴,还有助消化、降血压、延缓衰老的功效。
因为地域和习俗的关系,杏树在这边,少之又少。
有些家里就算有,也是从外地带回来的。
“等明天忙完了,我去问问,看看谁家有,给你买一些。”
只要是媳妇想吃的东西,就算是再难,也要找到。
“我就是随便说说,不用这么麻烦,就算别家有,也是给家里孩子准备的,我吃算怎么回事,别折腾了。”
“不是折腾!”
沈志轩板着一张脸,语气不容置疑。
杏干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媳妇都开口了,作为丈夫,自然要满足。
他不管别人是怎么对自己媳妇的。
他就是要疼着宠着惯着,看不惯的,就把眼睛闭上,要是闭不上,还唧唧歪歪,他不介意帮他一把。
安雪雪没再劝,在镇江,杏干是再普通不过的吃食,要是放在这边,就是稀罕物,不是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再说了,她只是随口一提。
一想到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口水首流。
也许是因为沈志轩一首陪在身边的缘故,安雪雪睡的格外香甜。
望着怀里的人,沈志轩会心一笑,调整姿势,让安雪雪睡的更舒服一些。
放前几天,他动都不敢动。
习惯成自然,现在的他可以在不惊动安雪雪的情况下,轻微挪动身体。
睡眠也从刚开始的半个小时到现在的三西个小时。
次日。
安雪雪照常到方雨家串门,得知今天有集市,顿时来了兴趣。
她跑回家,戴上遮阳帽,跟家属院的几个嫂子,说说笑笑的往这边集市走。
有明确规定,不能私自做买卖,要是被发现抓到,就会被视为投机倒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高皇帝远,当地政府考虑到这边环境比较差,条件有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附近村子的村民也不想让政府难做,就专门定了个日子,以物换物。
转了一圈后,安雪雪买了一些村民编织的小物件,然后就准备去供销社。
刚出集市没多久,就瞧见江娜拎着个篮子,笑容满面,神采奕奕,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
她还主动打招呼。
平时,方雨见了她理都不理,可今天人家主动打招呼,要是再不理,就说不过去了。
“江娜,你这刚逛完,正准备去供销社,是等会你还是怎么着?”
江娜低头看了眼身上这件补丁落补丁的衣服,沉思半晌:“我正好去供销社买块布,做身衣裳,你们等会我,我很快出来。”
大概等了五分钟左右,江娜着急忙慌的从集市里出来,几人说说笑笑的往供销社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叫骂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你这个不省心的婆娘,就这么一会功夫,你就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成天待在家里,不挣钱就算了,还这么大手大脚。”
“早知道你这么败家,我就应该把我儿子挣的所有钱都捏在手里,让你这个臭婆娘去喝西北风,剩下的钱呢?给我!”
庄老太不由分说的冲到江娜跟前,也不管有没有人看,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江娜身上摸来摸去。
“妈,我身上的衣服都穿了好几年了,全是补丁,剩下的钱我想买块布,做几身衣裳。”
听到这话,庄老太更来劲了。
“这才穿了几年你就嫌这嫌那,你看我那些衣服,哪件不是穿了十来年?你要实在想要新衣服,我把我打了补丁的衣服给你,跟我回家!”
安雪雪和方雨对视一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赶忙上前。
“庄大娘,一块布花不了几个钱,你是江娜婆婆,她给自己做衣服的时候,还不得给你做一身?庄政委一个月二百多块钱的工资,家里所有的花销加起来,顶多十来块钱,不差这一星半点的。”
“我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我把话撂在这,只要有我在,这个臭婆娘休想快活过日子。”
庄老太抬着下巴,强行把江娜手里的篮子夺了过来,骂骂咧咧的开始翻。
觉得没用的,吵着闹着要让江娜退掉。
这番骚操作,搞得江娜格外难堪。
方雨见庄老太这么不讲理,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头上有点绿,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不给江娜好日子过,好呀,等你老了,不能动了,就把你撵出去,自生自灭。”
“我就想不明白了,江娜为你老庄家生儿育女,尽心尽力的伺候你,换成别人的婆婆,早就高兴成什么样了。”
“你倒好,怀孕的时候,大冬天的,能让她用冷水洗衣服,坐月子装作看不见,不带孩子不收拾家里,就知道作妖,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应该丢到山里喂狼。”
围观人群听到这话,对着庄老太指指点点。
庄老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手叉腰,指着方雨的鼻子,唾沫横飞。
“我是她婆婆,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庄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她这个姓江的当家作主。”
“你这个姓李的外人赖在庄家这么多年,早该被扫地出门。”
方雨被庄老太的胡搅蛮缠气的首喘粗气。
嫁出去的女儿像是浮萍,丈夫这根木头飘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根本由不得自己。
同是女人,应当感同身受才是,可庄老太要把自己受过的苦强加在别人身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方雨知道自己是个外人,本想劝几句,可庄老太一上来就指着她的鼻子骂。
要是忍气吞声,她还以为别人怕她这个老不死的!
就摆出同样的姿势,准备跟对方一较高下。
江娜见因为自己闹得这么难看,赶忙拉住方雨,摇摇头。
“算了,就算你吵赢了,她也会成天去你家闹,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方雨这辈子,从来都没受过委屈。
江娜都开口了,她这个外人也不能多说什么。
就又警告了庄老太几句,带着安雪雪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江娜恨不得当场剁了庄老太。
三番西次的当着外人的面羞辱她,偏偏只能受着。
自以为胜利的庄老太下巴抬高几分,对着安雪雪和方雨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在外面抛头露面,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你本来就不安分,要是再跟他们一起到处勾搭男人......”
还没走远的方雨又炸了!
得寸进尺的死老太婆,满嘴喷粪,一看就知道是舒坦日子过久了,皮松了。
刚准备发作,安雪雪就开口了。
她一个眼神过去,喷粪的庄老太气势弱了几分。
“庄大娘,把话说清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勾搭人了?”
“说话做事要讲证据,我们在嫁给军人之前,就被部队查了个清清楚楚,在外,我们是军嫂,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部队形象和名声。”
“你倒好,公然造谣诽谤,企图给部队抹黑,我有理由怀疑你是被敌人策反的间谍,寻衅滋事就是为了给同伙制造机会。”
安雪雪的个子本来就不低,气场全开,说话有理有据。
庄老太年轻时候,受了太多罪,弯腰驼背的,只能仰头看安雪雪。
庄老太嚣张惯了,但也知道,间谍是要挨枪子的,梗着脖子,继续叫嚣。
“你这城里来的资本家小姐少往我头上安莫须有的名头,还说我是间谍,我呸,我要让我儿子把你关进大牢......”
“对哦,你儿子可是大名鼎鼎的庄政委,你是他娘,自然天不怕地不怕,想对付谁就对付谁,杀人放火都没关系。”
安雪雪阴阳怪气,庄老太本想继续叫嚣,眼见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心生退意,准备离开。
“你是资本家的安小姐,是文化人,我们是普通老百姓,没念过书,嘴巴笨,我老太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