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赶紧领着虎石和自家儿子去了那一处石房,而作为“内人”的许沫,因为过于疲惫,被白沫送回了他的石房。
吻别了纯情的白沫,许沫开始在这石房里观摩,刚刚在公公的石房没仔细看,大体草草扫了一遍,这仔细一看,不仅五脏俱全,甚至有些地方还过于的精致。
就看这石床吧,底部竟然有火坑,这是现世东北的火炕啊!
还有那石桌,虽然只是一个石墩子,但它表面却刻的平平整整,而且侧面还刻了花纹,不过许沫没看懂,好像是刻了类似于凤凰?之类的?
刻是刻了,但刻的也没多么精致,许沫表示看不懂。
这猛虎部落的祖先,可真是大有人在,思想前卫的嘞!
好无聊啊,许沫躺倒在了被白沫铺好几层兽皮的石床上,思考人生,啊不,现在应该是兽生了。
她己经很久没有这样闲下来了。
现世,她从一个马首是瞻的打工仔成为唯命是从的牛马,从来就没有休息的时间,每天的训练满满当当的,训练完就立刻出任务去了,就连任务也是应接不暇的追着她完成。
她在现世末世前,是有家的,但那是她不敢回又不得不回的。
她的爸爸因为不如领导的意,被辞退了,整天宿醉,后来有一天,他不知从哪里接触了赌局,成为了好赌成性的赌徒,原本还富裕的家业瞬间被瓦解。
他最后竟还都当成了是她妈妈的不对,对妈妈非打即骂,就连许沫他也动辄打骂,时间久了,妈妈自然就疯疯癫癫的了,而原本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小女孩的她,也变得不愿说话,最后甚至不会开口说话了。
不久后,他落得了一个妻离子散。
当时的许沫不懂这些,她以为是爸爸那个领导的错,可长大后才知道,爸爸为了贪那点赃款,将公司机密卖给了对家公司,被领导发现了,把他劈头盖脸好一顿骂,可他却不悔改,甚至恣意妄为的认为领导就是不愿意给他分一杯羹。
许沫嗤之以鼻,他的爸爸本身就是个坏的,如果是好的,为什么不一辈子好下去呢?
而身为能力者的她,也见惯了繁杂的尘世,从不沾染那些东西,她宁愿跑任务跑断腿,也不想去进行谈判。
人类的心脏是最脆弱的,而语言却是尖厉的,每有一句话听进耳朵里,那便有一根针扎在心上,等到不再能听取任何话时,心脏己经承受不住,分崩离析了。
许沫平躺在床上,想到现世的那些纠葛,轻笑一声,翻了个身侧躺着,习惯性的蜷缩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姐姐!”一个小女孩跑到许沫面前,抱住了她。
“欢欢,喜欢这个姐姐吗?”这名女性满眼宠爱的看着欢欢。
“喜欢!欢欢喜欢姐姐!”欢欢撤开一只胳膊,去抓她的妈妈,而她的妈妈也很配合。
小朋友是举不动大人的胳膊的,但妈妈明白,她顺着欢欢拖拽的方向,最终落在了许沫的头上。
欢欢妈妈笑着,温柔地开口,“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许沫抬起埋在臂弯里的头,看着笑的坦荡漂亮的女人,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
“欢欢给姐姐带了好吃的,你看看你喜欢什么?”她把包打开,摆到许沫面前。
“姐姐,吃!零食好吃!”欢欢从包里拿出零食,举着跟献宝似的给许沫。
“吃吧,欢欢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零食了,她既然喜欢你,也喜欢让你吃她喜欢的零食的!”欢欢妈妈看着眼前的许沫,满脸笑意。
“……末”许沫沙哑的开口,许久不说话的喉咙,像是失去了光泽合页的门,囫囵又沉寂。
“嗯?你说什么?”欢欢妈妈很有耐心的引导。
“宋……末,我…叫,宋末。”这是数年没说过话的许沫,第一次完整的说出了一句话,虽然嗓音沙哑,却是难得的乖巧懂事。
欢欢妈妈将包放在这里,零食拿出来塞进许沫手里,跟欢欢说些什么,然后走远了。
许沫听不太懂,她己经很久没有跟人对话了,每天除了吃饭喝水会张嘴,其余时间嘴巴像是关门许久却从没见过主人回家的小房子。
欢欢妈妈去了院长那里,她对这可怜的小孩儿一见如故,不管说什么,她都要领养她,然后给她一个幸福到可以让她超级活泼,能说好多好多话的家。
院长好像跟她说了些什么,欢欢妈妈明显是掩面哭过,她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走过来。
许沫虽然听不太懂他们讲话,但是她能看出来欢欢妈妈哭过,因为在她心里记忆最深的,就是妈妈被打哭的样子,眼睛很红很肿。
“沫沫……”欢欢妈妈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脸,“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你以后就叫许沫,沫是泡沫的沫。”
许沫扯了扯嘴角,“妈妈,不……哭……”
虽然许沫的妈妈两字是无声的,但妈妈却读懂了许沫的嘴形,她喊的是——妈妈。
妈妈一下子抱住了许沫,埋在她颈肩默默地哭着。
“妈妈,姐姐……呜呜,哭,不哭,呜呜呜……”欢欢跑过来,重重压在两人身上。
Ⅰ
妈妈说,美人鱼虽然变成了泡沫,但也获得了新生。
她的沫沫也一样。
Ⅰ
睡梦中的许沫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白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蜷缩着的许沫,她是面朝里的,看不到许沫的样子。
一看到自己的小心肝就抑制不住往外冒出甜蜜的小泡泡,白沫正准备躺下搂住许沫,却感觉到了许沫的身体在轻轻颤抖。
他忽然想到以前打猎遇到过的,比自己小了好多倍的,跟自己相似的野兽,他们睡觉时会因为不安而蜷缩着身子。
白沫心里一紧,轻轻抱起许沫,让她能够完全埋进自己的怀里。
“沫沫……”看着流泪的许沫,白沫的心一揪一揪的,他心疼的吻着许沫的眼角,仿佛这样做就能将她的痛苦转移给自己。
…………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沫才悠悠转醒。
她做了一个梦,那个梦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啊。
许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白沫一首在亲吻着自己的眼尾。
她笑了两声,两只手扶住白沫的双颊,盯着他红红的眼睛,“傻猫猫,你怎么也哭啦?”
“沫沫心里疼才会哭,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你不疼。”白沫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贴在脸颊上的手上,轻轻搓了搓。
“笨猫,你应该这样做啊。”许沫仰头,轻轻吻了吻白沫的唇。
白沫却还是盯着她,许沫心里暗戳戳:红着眼睛的样子怪惹人怜爱的,长着这样的一张脸算像什么意思,生气都不好跟他生气。
“沫沫……”白沫楚楚可怜的样子,打动了许沫。
“好啦,等晚上就告诉你,好不好?”许沫起身,跪坐在白沫粗壮的大腿上,首起身子与他额间相贴。
白沫大手一扣,将许沫搂在怀里,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埋在她的臂膀,但还是回了许沫,“好,沫沫也不哭了。”
许沫笑了,捣蛋似的乱揉一通白沫后脑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