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任钧细细端详着这杆红缨枪,轻轻挥舞数下,顿觉此枪比起往日所用的普通红缨枪要顺手百倍,心中顿时涌起难以言表的喜悦。
张权站在一旁,看着季任钧手中的红缨枪,不禁感叹道:“你小子真是走了大运,才与殿下初见一面,便得她赏识,还以金枪宝马相赠,果然有两下子。”
季任钧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张权不禁啧啧称奇。
此番他带季任钧进京,本就是为了将其引荐给沈瑶,却始终未寻到合适时机。
他万万没想到,仇敌的这场伏击竟阴差阳错地促成了这一机缘。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张权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低声叹道,“这小子,果然是天选之子!赵玄月的神妙相术,又一次得到了印证。”
想到这里,张权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眼光果然没错。
季任钧命格非凡,注定不凡,而自己能在其微末之时慧眼识珠,或许也是一种天意使然。
张权越想心中越是欣喜,目光落在季任钧手中的青霜枪上:“帝姬殿下此番相赠,绝非一时兴起,其中定有深意。你我皆是北境之人,自当明白,这不仅仅是对你的个人恩赐,更是对北境的重视与期许。你我应当更加勤勉,为天启守好北境之门。”
季任钧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郑重地点头道:“义父,请放心,我定不会辜负殿下的厚望。”
张权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季任钧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与期待:“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那可是未来的女君,你小子如今得到她的赏识,福份还在后头呢!”
季任钧毕竟年少,念及沈瑶那绝世容颜与非凡才智,不禁面颊绯红。
那种心跳怦然的感觉,被他压抑下来了,那样的女君,又岂是他这样的出身,能企及?
就算能企及,也不是现在,至少不是现在。
想到这里,季任钧当机立断,“义父,孩儿想立刻回凉州,我的战场不在这里!”
张权看他面色通红,大致也能猜到少年人的情窦初开,当即拍拍他的肩膀,“走,我们回凉州,为父带你建功立业。”
让你有朝一日,也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那个女人面前。
后面的话,张权自然没有说出来。
他相信以他季任钧的才能,定能开辟一片属于他的天地。
“只是走之前,你是不是给她写封信,感谢一下人家的赠礼?”张权见他一副愣头青的模样,生怕他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
季任钧脸颊一热,低声道:“我这就去写……”
张权故作平静地点点头,内心全是溢于言表的感慨。
老子押对宝了!
老子要发达了。
老子终于不用再跟着宋宪那老匹夫,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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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许国忠带着沈瑶点名要的画作,携其弟许国盛一同觐见沈瑶,两人神情凝重,步履匆匆地穿过长廊,首奔沈瑶的书房。
不久前,东宫迎来新人,宫中通宵达旦,大摆宴席,整整三日三夜,耗费巨资,如今终于消停了。
许国忠本以为此事己告一段落,刚松了口气,不料沈瑶又传召他入宫。
一路上,许国盛喋喋不休,满腹怨言:“东宫新进了三十九位美男子,听闻个个姿容绝世。可这男子越是貌美,养起来越是花钱。我们许家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凭什么要白白浪费这些事上?”
许国盛体态臃肿,自幼锦衣玉食,上有兄长庇护,下有身为皇后的妹妹撑腰,早己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对世事少有深思。如今,只因外头流言西起,他才略感不满。
许国忠见状,轻声安慰道:“花钱算什么?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再说了,我们这些年积攒的家业,不也是靠着妹妹这皇后的名头才得来的吗?若非如此,我们哪有这么多机会攒下这份基业?”
许国盛难得操心,嘟囔道:“可这钱,我们赚得也不容易啊。妹妹他们要花钱,我没意见,但总得花在实处吧?”
许国忠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与恳切:“话虽如此,可眼下我们除了倚重阿瑶,也别无他法。她所做的种种,我虽不能尽数参透,但阿瑶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纯善品性、孝顺之心,我再清楚不过。这孩子绝不会存心害我们。她这般行事,想必自有其深意。我们这些商贾人家,对朝堂之事本就一知半解,即便绞尽脑汁也是徒劳无功。不如且听听阿瑶有何见解,再做打算。”
精明如许国忠,从一开始的不理解沈瑶的行为,不情不愿地配合,发展到现在的,就算不理解,也要全力支持。
“行吧,我听哥哥的。”许国盛闲散惯了,想不通的事情,索性不去想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也管不着,只要哥哥觉得没事,那肯定没事。
两人去见了沈瑶,不多会,就开开心心地从东宫出来了。
许国盛脸上洋溢着难以名状的笑容,兴奋道:“我就知道阿瑶不会忘了我们的。”
许国忠欣慰地笑了笑,道:“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得住。只要阿瑶肯栽培许家的孩子,我们许家就有望了。”
许国盛笑着点头回应,“对,自己人就是自己人。阿瑶说,我们许家钱太多也不是好事,会被各方势力觊觎,我现在想想也是,钱财虽说可以傍身,但过犹不及,哥哥下次送钱的时候,别忘记多送点。”
许国忠郑重地点了点头,“此事需谨慎行事。阿瑶所需我们自当尽力,但也要有个由头,不能平白无故地往外送银子。。”
许国盛眼前一亮,拍手道:“有了,那我们给边境抗敌捐军需,怎么样?”话落,他嘿嘿一笑,自觉地自己真是个大聪明。
许国忠立马否定这个“大聪明”的提议:“你不要自作聪明,阿瑶对边境的战事向来不关心,这里面可能有不为人知的隐情,我们许家最好不要贸然介入。”
“行吧!”未获赞誉的许国盛眼帘低垂,满心困惑,然仍怀敬意,遂缄口不言。
许国忠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们不急,等阿瑶后续安排吧,她说目前这些银子的花法,不过是障眼法,后续还会有大动作,让我们继续配合即可。”
许国盛点点头:“我听哥哥的。”
两人相视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