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身体因剧烈的咳嗽而颤抖着,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他的肺咳出来一样。突然,他猛地一咳,一口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他的手心里,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见状,都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陆明更是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到楼道里,扯开嗓子大声呼喊:“医生,医生,快来救救我爸啊,我爸吐血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陆母早己哭得泣不成声,她紧紧地守在陆父身边,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陆父的后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陆,你这是怎么了啊?这几天不是恢复得很好吗?怎么突然就加重了呢?”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浸湿了陆父的衣襟。
云锦的母亲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亲家母,您也别着急。陆明去喊医生了,医生肯定会有办法救治的。您先别慌,老陆会没事的。”她的话语虽然温柔,但也难掩心中的担忧。
可陆母却突然将矛头指向了云锦的父母,她怒不可遏地吼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都是你们的原因,老陆就是被你们气成这样的!”她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着,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指责。
陆父听到陆母的话,虚弱地说道:“老伴,你就少说两句吧。这都是我的原因,谁也不怨。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咱们回病房吧。”他的话语虽然微弱,但却透露出一种无奈和疲惫。
云锦的父母担忧地看着陆父,他们并没有理睬陆母的中伤和埋怨,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祈祷着陆父能够平安无事。
主治医生和护士们脚步匆匆地赶到了病房,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严肃的神情。一进病房,他们的目光就落在了强撑着身体的陆父身上。
主治医生迅速走到陆父身边,仔细地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片刻后,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脸凝重地说道:“情况很不好,病人的病情急剧恶化,必须立刻安排进入重症监护室。你们这些家属到底是怎么看护的?我不是早就叮嘱过不能让病人情绪激动吗?”
主治医生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责备,他的目光首首地落在陆母身上。陆母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委屈,她刚想要开口解释,却被陆父用尽全力拉住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云锦的父母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愧疚。他们原本对这家人还有些成见,但此刻,那些想法早己烟消云散,只剩下对陆父病情的担忧和对这家人的同情。
“老陈,你去看看亲家吧,我这里没事了。”云锦的母亲轻轻推了推呆立在一旁的爱人,柔声说道。
“好,那你好好躺着休息。我去看看情况。”老陈答应着,快步地走出了病房。
然而他才刚刚走出几步,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陆母的哭声,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他心急如焚地快步走过去,目光紧盯着前方,只见护士正缓缓地推着一辆病床车,车上躺着的正是陆父那毫无生气的身体。陆明和陆母则紧跟在病床车的左右两侧,满脸哀伤,似乎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陆明,快劝劝亲家母,别让她太过伤心了,还是赶紧着手操办你父亲的后事吧。”云锦的父亲见状,急忙走上前去,轻声提醒着陆明。
陆明此时早己被失去父亲的巨大悲痛所淹没,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恍惚,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然而在丈人的提醒下,他还是努力回过神来,强忍着泪水对陆母说道:“妈,我知道您心里难受,但是爸爸己经离我们而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您别哭了,再这样哭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会放心不下的。”
陆母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陆明的话一样,依旧趴在陆父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心情特别好,还说要出去散步呢。怎么一下子就……就这么去了呢?他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交待,就这样走了,叫我怎么能放得下啊?老陆,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看着陆母如此悲痛欲绝,云锦的父亲也不禁心生怜悯,连忙劝慰道:“亲家母,您一定要节哀顺变啊,人己经走了,再怎么伤心也无济于事了。活着的人还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让逝者安心啊。”
“都是你们造成的!”陆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怨恨和愤怒,“你们若不出现,老陆也不会走得这么快的!你们的女儿折腾我们一家子,现在你们又来害老陆。你们家就是克我们家的!”
陆母的话如同一把利刃,首首地刺向云锦的父亲。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
陆明见状,心中一阵刺痛,他连忙制止母亲:“妈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是他们的错啊!”
然而陆母此时己经失去了理智,她转过头,瞪着儿子,厉声道:“你让我我怎么说你呢?这刚认识他们,你就不管你爸妈的死活了!”
陆明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知道母亲此刻正处于极度的悲痛之中,但他不能让她这样无端地指责别人。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妈,您别这样。我理解您失去我爸的悲痛,但您不能这样伤及无辜的人啊。大家都很难过,我们应该互相安慰,而不是互相指责。别激动,让我爸安息吧。”
说完,陆明缓缓地走到母亲身边,轻轻地抱住她,拍着她的脊背,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陆母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没有再说话,但却发出一阵悲痛的呜咽声,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听了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