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不禁有些羡慕，能有一个完全信任的人多不容易，他和哑巴虽然信任彼此，但不会太过关注对方的生活。

顾清却不一样，他在意哑巴的方方面面，会关心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分寸感，不会去替哑巴做决定。

他知道在顾清心里，他和哑巴是不一样的。他对哑巴是完全信任的，对自己虽然也会信任，但总是隔着一层。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不像哑巴一样那么信任顾清，既然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要求别人。

他忍不住开口，“哑巴，你不会真成生活残废了吧，怎么还让小清儿帮你擦头发，瞎子鄙视你。”

见张起灵不搭理他，又看向顾清，“小清儿你不能这么偏心，瞎子也想有人帮忙擦头发。”

黑瞎子一开始只是嘴上说说，毕竟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可看着顾清给张起灵擦完，拿着毛巾向自己走来，有些错愕。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确定顾清对他并没有什么所图，觉得自己的态度是时候该改变了。

想通之后，黑瞎子坐着没动，等着顾清的动作。

顾清听到黑瞎子的要求时，也是很惊讶，他当然知道黑瞎子对自己没有完全信任，他并不介意。

要知道这种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人，哪个不是戒备心极强，怎么会轻易相信别人。

当初就算是他把张起灵，从格尔木疗养院里救出来，也磨合了很长时间，花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他确定自己不会伤害他。

更别提黑瞎子，两人相识的时间本就不长，帮他治伤也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不是张起灵，当初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有去世的风险。

或者是伤好后首接走掉，不过是得知自己救了张起灵，想要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这才留了下来。

这几天的相处，应该是让他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所图，所以才会想着拉近关系，顾清也就顺势而为。

等顾清拿着毛巾站在黑瞎子身后，能明显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紧绷，处于随时可以反击的状态。

他就当没有看见，当初张起灵也是这样，把毛巾搭在黑瞎子的头上，动作缓慢地帮他擦着头发。

感觉到身前的人渐渐放松，不禁觉得心情愉悦，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

黑瞎子的头发比张起灵的长些，发质偏硬，没有张起灵的头发软。忘记是听谁说的，头发软的人心也比较软，看来是有些道理的。

感觉到黑瞎子的头发基本干透了，便向两人示意自己要回房休息了。

看着顾清关上房门，两人都没有动作，良久，黑瞎子轻笑一声。

“哑巴，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是不是感觉很好？也许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多信任他一些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知道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黑瞎子又独自坐了一会儿，才回房睡觉。

另一边的顾清躺在床上，却有些不太习惯，原来身边少一个人区别这么大，他嘟囔一句“也不知道小官习不习惯。”便翻身睡去。

张起灵闭着眼睛，感觉到身边没有顾清的呼吸声，和时不时的触碰，觉得房子大了也不是很好，压下心中的异样感，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