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弑影的目标对象

刘思媛走开后，张昊咳嗽了两声严肃道：“好了，都别笑了！你们还好意思笑，我真替你们感到羞耻！人家思媛姐，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都能想到这样的好主意，你们难道不应该检讨一下自己吗？尤其是你逆徒，为师对你很失望！其实思媛姐出的主意我早就想到了，本来想考验你们一下才故意没有说出来，哪知道你们一点用也没有，这么简单的主意也没有想到！当然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有问题，身为领导没能有效地提点你们是我的失职，我检讨！”

“人才啊……”杨涛心里不禁感叹道，慕星月也是扶着额头不住地摇头，扪心自问，她是怎么看上这个奇葩的？

付晓宇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背黑锅已经背习惯了。

张昊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又道：既然计划大家都觉得可行，我也进行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我会立即把计划汇报给云清哥。星月，与冉梅父母沟通的事情我想交给你和杨涛。

你是女孩子，与冉梅的父母沟通更容易让他们接受。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商量一下说辞。

一来我们要让冉梅的父母明确的知道他们的女儿正身处危险之中，二来，我们需要与他们商量好计划的全部细节，尽可能地将冉梅和姚芷辛留在国外很长的时间。

第三我们要分析一下冉梅的父母可能对我们提出的要求，提前想好应对措施。毕竟冉梅的父母在国外遇上问题如果临时才处理时间上可能会来不及。

星月，这个计划很重要，不仅关系到我们的侦破还关系着一个女人未来的人生，能做好吗？

慕星月看着张昊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只感觉张昊正经起来也是有几分张云清的风采的，而且昊也是想让她在这件事情上有更多的建树，那关怀的眼神让她面颊泛红。

“那行，我们商量一下说辞，逆徒负责记录，计划书完成后我就交给云清哥做决定。星月你们在与冉梅父母沟通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语气、语速，以及我们要表现出来的态度。我们不可能跑到国外去找他们合作，所以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全靠你们的语言表达了。”

正午时分，积案侦破小组办公室内仍旧只有张云清和王羽佳二人。张云清将几个案子的杀人、抛尸地点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他要借此找出凶手杀人抛尸的心理安全区。

心理安全是人对所处的内外环境的安全景况持有一种追求平稳，不受威胁的应对性心理机制。

犯罪分子通常都在自己的心理安全区活动，要么是熟悉这些地方、要么这些地方便于他们把控，不会让他们觉得担忧紧张。以弑影的谨慎他也有自己的心理安全区，抛尸或杀人地点不会超出这个区域之外。

然而当张云清将这些地点连接起来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后却发现弑影的心理安全区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几乎有半个天枫市的面积。这么大的区域警方要摸排起来是一个短期内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让张云清郁闷的是他甚至找不到条件将这块区域有效地缩小。王羽佳看着地图上张云清标示出来的图形也是紧锁眉头，言道：“从这方面似乎很难圈定他的活动范围，我们得另外想办法才行。”

“我最头痛的还不是这个。”张云清肃然道，“回顾这几件案子，我们甚至无法确定弑影对目标人物的选择条件。大部分连环杀手都有自己特定的作案对象的，那些满足他们作案条件的受害者是他们犯罪规则中重要的一环。对受害者的研究也是我们侧写师的一个重要任务，是犯罪心理研究三要术之一。弑影似乎和别的连环杀手有很大的区别。七年前他杀了数学老师李辰，赵琳失踪，不久前他再次出手杀害了一个名叫陈楠的女孩。这三个人能联系起来的条件有且只有一个，他们是同一个班的师生。如果陈楠的死是她因为知道什么事被灭口，那么李辰的死又是因为什么？弑影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对这几个人下手呢？”

张云清没有给王羽佳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换个角度。陈楠给我打过匿名电话，但因为各种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她没有在电话里告诉我她所掌握的秘密是什么，之后她便被弑影杀害了。我们虽然不知道陈楠要告诉我们的秘密是什么，但可以确定一点这个秘密必然和赵琳有关。换言之弑影是因为赵琳的事情杀了陈楠灭口，而当年赵琳失踪后没几天李辰就遇害了，李辰是不是也是因为赵琳的事被弑影灭口的呢？那么赵琳或许就是这个案件中最关键的人物了！但即便推理出这一点我们仍旧无从得知弑影选择目标的具体条件还有哪些。我们再换一个角度，弑影是身份神秘的雇佣兵，而当年的赵琳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这两个人是如何产生的交集呢？弑影为何会三番五次因为赵琳的事情出手呢？他下一次出手难道也只有‘和赵琳有关’这一个条件吗？”

“还有别的角度吗？”王羽佳笑道。

“有！”张云清还以一笑，“再换一个角度，根据我们之前的分析，弑影在利用这几个案子对周海波传递信息。周海波和赵琳显然是没有任何交集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确定，弑影在利用其它的事达到自己的犯罪目的。举个例子，就拿陈楠的案子来说。陈楠是因为和赵琳有关的事情被弑影灭口的，灭口是目的。然而我们通过调查和分析发现，弑影可能在他选择的抛尸地点上留下了信息给周海波，传递信息也是目的，同时，弑影将陈楠的死当作了自己的一件作品。这里面就出现了三个目的，第一是灭口、第二是留下信息、第三是将案件精心制作成自己的作品。其中最后两个目的是弑影私人的心理表现，和陈楠知道什么秘密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么我们从这个角度来看，弑影似乎并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情出手，他更习惯用别人的事情来达到自己的犯罪目的。”

王羽佳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

“如果真是这样……”张云清双目微闭，冷声说道，“我们结合刚才的分析，刚才我们换了几个角度也不明白弑影对目标选择的条件，这说明弑影杀人或许没有明确的特定的目标对象，不像很多连环杀手那样会因为受害者之间某些相似的特征而作案。简单的说他满足自己犯罪心理的行为并不是消灭特定目标，而是回归到案件本生。再直接一点，他杀人只因为这个人因为别的事情上了他的死亡名单，而不是因为他自己的犯罪心理要求他一定要杀这个人。他只在乎案件爆发后的表现和他能达到的私人目的，而不在意这个死者是谁。如果这个推论成立，再加上赵琳这个唯一条件。那么只要和赵琳有关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下一个受害者！”

王羽佳点头补充道：“一旦赵琳这个条件变换，那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作案目标，他的乐趣不是受害者的死亡而是犯罪本生！”王羽佳说完与张云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惊骇之色。

“云清，你知道吗？听你这么一说，弑影给了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当初的李承辉一样。李承辉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犯罪，他更喜欢观摩犯罪过程，协助别人犯罪，以此来获得犯罪乐趣满足自己与众不同的犯罪心理。”王羽佳沉重道。

“不，他俩还是有一定的区别。弑影是毒蛇，他比李承辉给人的感觉更阴冷更可怕。你知道吗，灭口这一犯罪行为通常看重的只是行为结果，人死了目的也就达到了，弑影却是会利用这个结果达到其他的目的。他比李承辉更深沉、更阴冷、更邪恶。当前我们警方掌握到的资料还是太少了一点，不然我们可以在刚才的基础上进一步分析弑影的犯罪心理，那样我们要查他也要容易一些。”

“云清，我们现在要想把弑影的犯罪规则完全分析出来不太可能，还是想点别的吧。”王羽佳提议道。

张云清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地图上，喃喃自语：“7.25碎尸案、1.21碎尸案，弑影究竟在这两件案子的抛尸地点留下了什么信息呢？周海波似乎也没有弄清楚这里面的秘密。”

“云清，我们会不会错了？”

“错了？”张云清闻言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王羽佳，“你是说我们当初对抛尸地点的分析存在问题。”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王羽佳道，“根据我们之前的分析，雨花公园后山凉亭和丽水嘉园四期工地是几个抛尸地点中最特别的两个地方，弑影可能在这两个地方留下了只有周海波才能看懂的信息给周海波。周海波曾多次前往雨花公园，他可能也发现了那个地方的特别之处，可是直到现在看他的表现他似乎也没有得到那可能存在的信息，这是为什么？是谜面没有完全展露出来还是说我们的这个分析存在着一些问题。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个地方对于这个系列案来说的确很特别，只是我们最后的结论与实际情况有所偏差。”

“那就只能从长计议了。”张云清点头道，“好在周海波还在我们眼皮子下面，他如果真从这两个地方发现了什么也会露出一些端倪出来。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