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落户X穷书生22

程初阳眉毛微蹙,朗声说:“这篇文章,立意之深远。

侍讲所言,仅拘于字面,却未深谙其中蕴含的道理。

若以侍讲所解,就好像是那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侍讲面有愠色反驳他:“我看此文,字词表意清晰,所指明确,你不用在这里强赋新义。”

林兆绪走近了听得真切,眼睛蔑了程初阳一眼。

思索片刻后对着侍讲说道:“二位且慢。这小公子的意思这篇文章深层当有弦外之音,如‘水之静流,看似平缓,然其下或有暗涌’。而侍讲大人所据亦有其理,然而文字之妙,常在于多重解读。此文开篇之句,或可双关,既述实事,亦含隐喻。”

侍讲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我之前确有狭隘之处,未将文章深意尽解,惭愧。”

目送侍将离开,程初阳主动打起招呼:“我在哪里见过你吗?感觉有点眼熟。”

“公子贵人多忘事,在下曾经在岱城喝过一碗公子递来的肉粥。”

“哦!竟然是你,我想起来了!”然后程初阳看着他身上崭新的官袍,再联想到昨日是殿试,眼睛亮晶晶,带着惊喜的看着他,“你难道是这一届的状元?”

“在下不才。”

“真厉害!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林兆绪,罗阳县罗甸村人。”然后他抬起头,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程初阳的脸。

“林状元,我名为程初阳,京城人。”

“程…程公子跟首辅大人是亲戚吗?”

“哦,那是我爹。”

程初阳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原来是首辅家的公子,幸会幸会。”

程初阳看了看门口,“我得先走了,太子殿下那边应该已经在等了,告辞。”

目送程初阳离开翰林院,林兆绪眉头紧锁,有些失望,这个程初阳好像对罗甸村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说是完全没听过的样子。

那之前他身后的侍从怎么会带着那把刀!

那个刀柄的图案正是击打在娘亲太阳穴的图案!

林兆绪眼中戾气横生。

不能着急,现在自已还没能力跟暗处的人对抗。

娘亲,儿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还有何亦锦的账,他也会跟那人一一清算。

程初阳?

太子太傅之子。

五日后,太子府内。

“兆绪!果然是天纵英才。”

身穿杏黄色的绣龙衣袍,端坐在案前的人正是当朝太子——李成陵。

这新晋状元,他早就听说了,这人才华横溢,在殿试的时候不卑不亢,气质非凡。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林兆绪上前躬身行礼:“殿下谬赞,草民不过是尽已所能,是殿下厚爱。”

李成陵微微摆手,笑道:“莫要过谦,孤观你策论,对治国之策颇有见地,如今朝堂正值用人之际,你可有何想法?”

林兆绪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下官以为,当下首要之事乃改善民生,若能轻徭薄赋,兴修水利,百姓富足则根基稳固。”

李成陵点头赞许:“所言甚是。只是这其中诸多关节,推行起来并非易事,你可有应对之策?”

“殿下,可先从试点之地做起,树典范以服众,同时广纳各方贤才,集思广益,逐步推进。且殿下威望颇高,若能亲力亲为,必能带动群臣。”

李成陵站起身来,:“此事孤自会思量,你且先在府中暂留,日后与孤多多切磋。”

林兆绪拒绝了,将家中还有魏清羽的事,以及入京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概跟李成陵说了一遍。

不得不讲,太子殿下跟二皇子比起来,那谋略和仁心可都不差啥,就是运气方面,可能稍微弱了那么一点儿。

他甚至提出让林兆绪将魏清羽一同接过来。

“殿下,下官并不觉得家中简陋。”

“好吧,那到时候孤再让你找你。”

林兆绪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魏清羽都已经准备休息了。

自从他想通了之后,觉得任务可以慢慢做,到时候如果发现林兆绪跟程初阳接触,自已就用婚事来约束他!

这事真急不来,因为现在林兆绪也才刚踏入仕途,他在翰林院,而程初阳在国子监,在皇宫。

如果林兆绪投入太子门下,那自已还真的阻止不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五月份,天气开始转暖了。

魏清羽喜凉,五月份的京城又干燥又潮湿。

干燥就是湿度低,但是时不时会潮湿天气。

这天气就让魏清羽烦得很。

睡不着的在那里翻来覆去,这时候林兆绪才回来。

“怎么今天这么晚,翰林院事这么多吗?”

林兆绪摘下帽子,看着在床上翻滚的魏清羽。

“是,最近文官老是上奏,陛下烦心事多。”

“那也不至于这么晚才回来。”

“我先去洗漱。”

魏清羽没回话。

总不能说自已不是在等他吧,只是单纯的心情烦闷,天气燥。

林兆绪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过去了。

他站在床边,看着魏清羽抱着被子,上衣有些掀起,还能看到他那起伏的肚皮。

柔软的,白皙的。

魏清羽睡得很不安稳。

感觉有人在捏自已的脸,然后呼吸不畅,他索性张开嘴巴喘气。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敲开自已的牙关。

本来这天气就闷热烦躁,现在自已就更热了,用力蹬开被子热意退去一些才好起来。

醒来的魏清羽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过着,很快就到了八月份。

他们来京城一年了。

自从年前被人绑走到现在,二人也没再受到其他的威胁。

魏清羽觉得这杀人凶手估计是要放过他们了。

可是当李仕亭告诉自已,他家林兆绪让人砍了,吓得魏清羽直接软倒在地。

李仕亭赶忙将他扶起来,听到他嘴里念着什么“失败了,怎么回事。”

来来回回就这句话,他一把将他塞进马车里,往林兆绪出事的地方去。

魏清羽还没下车,但是就已经像是闻到了那股铁锈味。

跟罗甸村那晚一样,萦绕在鼻尖。

“呕”

魏清羽直接在车上干呕出声。

李仕亭看他难受成这样,用力摇着他的肩膀,“亦锦!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