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瑞波斯心中懊悔不已,暗恨自已怎么总是这么爱装。
这下可好,一不小心竟然玩脱了,惹出麻烦来了。
他真想狠狠地抽自已一个大嘴巴子,好让自已清醒一点。
就在这时,只见一阵疾风掠过,厄瑞波斯瞬间便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门口,挡住了安柏的去路。
安柏见状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向左挪动脚步,想要绕过厄瑞波斯。
然而,厄瑞波斯仿佛早已洞悉了她的意图,身形一闪,又稳稳地拦在了左边。
安柏眉头一皱,旋即向右迈步,但结果依旧如此,厄瑞波斯如同附骨之疽般紧紧跟随,始终将她阻挡在门内。
“卡俄斯先生,我们已经打扰您太久了,实在不好意思,还是请您留步吧。”
安柏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着厄瑞波斯,语气诚恳地说道。
厄瑞波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小姑娘,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甚至失去生命吗?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啊。”
说罢,他还故意叹了口气,看着柯莱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听到这话,安柏不禁心头一紧,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她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之中。
厄瑞波斯见状,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在如今的蒙德城,除了你们的风神之外,能够救治她的人唯有我而已。”
“所以,如果你想救她一命,最好还是留下来。”说完,他双手抱胸,一脸自信地盯着安柏,等待着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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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柏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脚下的土地有着千钧之力,让她难以挪动步伐。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脚步也随之变得迟缓起来。
尽管内心无比挣扎,但经过再三犹豫之后,她最终还是缓缓地回过头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寻遍了整个蒙德城,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却始终未能找到治愈柯莱病情的有效途径。
如今,面对柯莱日益恶化的状况,安柏深知不能再坐以待毙,哪怕前方等待着她的是巨大的风险,她也决定义无反顾地去尝试。
“……卡俄斯先生,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救救柯莱!”
安柏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饱含着无尽的焦急与恳切。
她深深地弯下腰,对着眼前这位与自已爷爷私交甚笃的魔神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
而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厄瑞波斯,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波动。
然而,在他的眼中却闪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意。
这些天里,他将安柏对柯莱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为了治愈柯莱所付出的种种努力全都看在了眼里。
在如今的骑士团中,像安柏这样真心对待朋友、甘愿为之冒险的人实在不多见。
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孩身上,他又一次看到了那颗炽热而又赤诚的心。
安柏那瘦小却坚毅的身影,渐渐地与厄瑞波斯记忆深处的那道赤红背影重合在了一起。
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也是如此地开朗真诚,对待朋友一诺千金;心中充满着正义,对不公之事总是挺身而出;还特别喜欢多管闲事,哪里需要帮助,他就会出现在哪里。
此时的厄瑞波斯不禁喃喃自语道:“你这个老小子,真是有个很不错的孙女啊。”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安柏身上,仿佛透过她看到了曾经熟悉的故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柯莱原本平静的面庞突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她的脸上开始迅速蔓延出几道黑色的裂纹,这些裂纹如同蛛网一般交错纵横。
紧接着,数道浓郁的黑气从那些裂纹中缓缓溢出,瞬间将柯莱整个人笼罩其中。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而痛苦的惨叫,柯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吸引了厄瑞波斯和安柏的注意力。
安柏心急如焚地猛然转过头,目光急切地投向柯莱。
全然不顾双手正被熊熊燃烧的黑炎无情灼烧所带来的剧痛,毫不犹豫地将自已体内的元素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向柯莱,期望能够稍稍减轻柯莱所承受的痛苦。
然而,以安柏那相对薄弱的元素力,想要与柯莱体内那庞大的魔神残渣相抗衡,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眼看着安柏的元素力即将消耗殆尽,而柯莱身上的诡异黑气却愈发张狂肆虐,如毒蛇一般迅速蔓延开来,眼看就要爬上安柏的手臂。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无形屏障骤然出现,宛如铜墙铁壁一般,硬生生地切断了柯莱和安柏之间的联系。
“渣宰!”
被人为激活的魔神残渣又怎能和真正的魔神抗衡。
厄瑞波斯的力量瞬间将那嚣张的黑气死死压制住,并强行逼回了柯莱的身体之中,使得柯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丝毫不能动弹分毫。
与此同时,耗尽全部力量的安柏再也支撑不住自已虚弱的身躯,脚下一软,和柯莱一同软绵绵地瘫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之上。
厄瑞波斯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看着地上这两个狼狈不堪的小家伙,嘴里嘟囔道:
“跟你爷爷一样,真会给我找麻烦,不过我以前欠他的人情还不了他们了,就应在他的孙女身上吧,他就算有意见就让他下辈子再找我吧……”
“罢了罢了,还是先赶紧带她们去找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罢,只见他微微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挥动了几下,示意着远处正悠闲摸鱼的克雷薇和佩露微利赶紧过来帮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安柏和柯莱。
克雷薇见状,嘴里嘟囔着,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她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
“父亲大人啊,您这随手一挥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要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当苦力呀!”
走到近前,她弯下腰去,毫不费力地将安柏背在了自已瘦弱的背上。
这时,克雷薇忍不住又开口向厄瑞波斯抱怨起来:“父亲大人,您也太会使唤人啦!
听到女儿的埋怨,厄瑞波斯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这里可是蒙德城啊!我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怎能什么事情都亲自去做呢?这种粗活自然就得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咯。”
说完,他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羞愧之色,反而显得理直气壮。
然而,克雷薇可不吃这一套,她白了厄瑞波斯一眼,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谎言:
“哼,少来了!您分明就是见不得我们俩有片刻清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