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挂着一副标准的水电工憨厚笑容,不紧不慢地朝着那个小院走去。他的步伐沉稳,眼神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淳朴。
他算准了时间,那个纹身壮汉去公共水龙头打水,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七八分钟。
走到小院门口,那扇破木门果然还虚掩着。林凡深吸一口气,抬手“笃笃笃”地敲了敲门。
“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附近负责水电维修的,刚才接到社区通知,说这一片区的水压有点问题,过来挨家挨户检查一下。”林凡的声音洪亮而清晰。
等了几秒钟,院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和不耐烦:“谁啊?我们没叫维修!”
“哦,是这样的师傅。”林凡继续表演,语气更加诚恳,“不是你们叫的,是社区统一安排的。说是最近有居民反映水压不稳,所以派我们过来看看,免费的。”
他特意强调了“免费”两个字。
院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条缝,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上下打量着林凡。
林凡坦然地与他对视,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身上那套【耐油污工作服】,以及肩上挎着的专业工具包,都为他的身份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水压不稳?我们这里……好像是有点。”眼镜男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
林凡心中暗喜。
“是吧?我就说嘛!”林凡立刻顺杆爬,语气更加热情,“师傅,要不我帮您看看?很快的,检查一下水表和总阀门,要是没问题我就走。”
眼镜男显然还有些犹豫,他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
林凡故作随意地说道:“师傅,您放心,我们都是正规公司的。主要是怕万一真有什么漏水或者堵塞的地方,时间长了对你们也不好。”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了刘三那略显尖细的声音:“哥,让他进来看看吧,咱们这水确实有点问题。”
眼镜男听到刘三的话,又看了看林凡那一脸“我就是个老实本分修水电的”表情,终于松了口:“那……行吧,你进来看看,快点啊,我们忙着呢。”
他拉开了院门,但身体依旧堵在门口。
“好嘞!谢谢师傅!”林凡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笑容不变,迈步走进了这个小院。
院子里的景象和他刚才在【真视之眼】下看到的差不多,只是更加真实和压抑。
林凡装模作样地在院子里西处打量,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墙角堆放的那些杂物,以及那间紧闭的平房。
“师傅,你们家的水表和总阀在哪儿啊?”林凡问道。
“在那边墙角,自己去看。”眼镜男指了指院子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铁皮盒子。
林凡点点头,拎着工具包走了过去。他蹲下身子,打开铁皮盒子,里面果然是一个老旧的水表和几个锈迹斑斑的阀门。
他装模作样地拿出扳手和手电筒,这里敲敲,那里照照,嘴里还念念有词:“嗯,这水表看着是有点年头了……阀门也有点锈死……水压确实不太够啊……”
眼镜男和刘三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目光一首没有离开过他。
林凡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他一边“认真”地检查着水表,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快速地在院子里搜寻着。他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进入那间藏着“秘密”的平房。
突然,他注意到平房外墙上,有一个老旧的室外水龙头。
林凡“检查”完水表,站起身,对眼镜男说道:“师傅,水表和总阀这边看着问题不大,可能是管道内部有点堵塞,或者……你们屋里某个用水点有漏水的地方。”
“屋里?”眼镜男眉头一挑。
“对啊。”林凡一脸笃定,“我能进屋里看看吗?主要检查一下厨房和卫生间的龙头、马桶什么的。”
眼镜男显然有些迟疑,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平房的门。
就在这时,林凡眼尖地看到,那个之前被纹身壮汉提出去打水的空桶,己经被他重新拎了回来,就放在院子门口不远处。而纹身壮汉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胡同口,正骂骂咧咧地朝这边走来。
时间不多了!
林凡心念急转,立刻改变了策略。
他指着平房外墙那个老旧的水龙头,说道:“师傅,要不这样,我先看看这个室外龙头。我看这龙头也挺旧了,说不定问题就出在这儿。”
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切入点。
眼镜男似乎也觉得这个提议比较合理,点了点头:“行,你看看吧,动作快点。”
林凡心中暗喜,立刻走到那个室外水龙头前。他蹲下身子,装模作样地拧了拧,又用扳手敲了敲。
就在他低头“专心致志”地检查水龙头的时候,他用眼角的余光,迅速而隐蔽地扫了一眼平房的窗户。
那窗户上糊着的报纸,有一角因为受潮而微微卷了起来,露出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跳!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