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霄身体微僵，迅速收敛了那丝异常：“没什么，只是同归诀的余韵。”
苏昭宁将信将疑，但见他脸色仍有些苍白，便不再追问。
两人相携走出寒玉洞时，天己大亮。
蜀山的晨钟回荡在山谷间，墨麒麟蹲在洞口的古松上，见他们出来，立刻蹦到苏昭宁肩头：“主人！殷无咎那疯子把浣花宗的人揍了！”
“什么？”苏昭宁一惊，“怎么回事？”
“就在山门广场！”小黑球爪子指向东南方，“那家伙今早不知发什么疯，拎着魔刀就去找浣花宗麻烦，说什么‘给小美人出气’……”
苏昭宁扶额，和陆玄霄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御剑而起。
蜀山山门广场上，殷无咎一袭红衣猎猎，魔刀插在地面，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浣花宗弟子，个个鼻青脸肿。
“就这点本事也敢欺负人？”他踩着沈青霜的银丝眼罩，红瞳中魔纹闪烁，“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嚼舌根，可就不是挨揍这么简单了。”
沈青霜捂着红肿的脸颊，独眼中满是怨毒：“魔修……你竟敢在蜀山行凶……”
“行凶？”殷无咎狞笑，魔刀“锵”地出鞘三寸，“要不要见识下真正的行凶？”
“无咎！”苏昭宁御剑落地，一把按住他握刀的手，“住手。”
殷无咎转头看她，红瞳中的暴戾瞬间化为委屈：“小美人，他们背后说你坏话……”
“我知道。”苏昭宁轻叹，“但不值得你动手。”
她转向浣花宗众人，玄阴镜悬于掌心：“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再有下次……”镜面突然映出沈青霜狰狞的面容，“我不介意让你们尝尝混沌真身的滋味。”
浣花宗弟子们脸色煞白，互相搀扶着仓皇离去。
殷无咎撇撇嘴，魔刀归鞘：“便宜他们了。”
陆玄霄冷冷扫了他一眼：“冲动。”
“哟，冰块脸吃醋了？”殷无咎凑到苏昭宁耳边，故意提高音量，“小美人，昨晚你不在我身边，我睡得可不好了……”
“聒噪！”陆玄霄剑气横扫，殷无咎大笑着闪开，两人一追一逃，转眼消失在云海间。
苏昭宁摇头苦笑，正要追上去，忽然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
楚逸尘抱着剑站在回廊拐角，建木灵藤在袖口若隐若现。
见她看来，少年耳尖微红，却鼓起勇气走上前：“前辈，我新创的剑招……想请您看看。”
纯阳诛魔剑在晨光中泛着青金色光芒，剑锷处的建木灵种己经重新焕发生机，甚至比之前更加茁壮。
苏昭宁欣然点头：“好。”
演武场上，楚逸尘的剑招如行云流水，建木灵藤随着剑势舞动，在空中勾勒出玄妙的阴阳鱼图案。
最惊人的是，每一式都带着混沌之气的波动，竟与苏昭宁的剑意有七分相似。
凌虚子踏云而至，月白宗主袍纤尘不染：“剑法不错。”他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淡淡道，“但混沌之气运用还欠火候。”
苏昭宁连忙行礼：“宗主。”
凌虚子拂袖间，霜寒灵力在空中凝成无数冰晶小剑：“看好了。”
冰晶小剑突然组合成玄奥阵图，每一柄都精准对应人体一处大穴。最神奇的是，冰剑轨迹竟与楚逸尘刚才的剑招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太虚剑阵？”苏昭宁认出了合欢宗秘传。
凌虚子点头：“改良版。”他指尖轻点，冰剑突然融入楚逸尘的建木灵藤，“混沌之气可化万物，不必拘泥于形。”
楚逸尘浑身一震，建木灵藤上的叶片竟凝结出冰晶，而冰晶内部又流转着混沌光晕。
“多谢宗主指点！”少年眼中闪烁着悟道的光芒。
凌虚子微微颔首，转向苏昭宁：“宁儿，随我来。”
宗主书房内，凌虚子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玉匣。
“打开看看。”
苏昭宁接过玉匣，掀开的瞬间，一道霜寒剑气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运转混沌真身，三头六臂法相显现，六只手同时结印，将剑气化解于无形。
待光华散去，匣中静静躺着一枚冰晶般的剑符，符上刻着九朵霜花。
“这是……”
“霜天九劫符。”凌虚子轻抚剑符，目光柔和了几分，“可挡渡劫期大能一击。”
敖晟能给她的，他一样可以给。
苏昭宁心头一震：“这太贵重了……”
“收着。”凌虚子不由分说将剑符系在她腰间，“有备无患。”
他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霜寒灵力探入经脉：“你……这两天，混沌真身消耗过大，今晚来我房中调息。”
苏昭宁耳根一热：“宗主，我……可以自己调息的。”
“这是命令。”凌虚子转身看向窗外云海，耳尖却微微泛红，“戌时三刻，别迟到。”
夜幕降临，苏昭宁如约来到凌虚子寝殿。
推门而入时，她愣在原地——
殿中央竟是一方寒玉池，池水泛着莹莹蓝光，水面上漂浮着无数冰晶莲花。
凌虚子背对着她立于池边，月白中衣松松垮垮地披着，露出线条分明的后背。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道：“脱衣，入池。”
“啊？”苏昭宁僵在原地。
凌虚子转身，霜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寒玉髓需首接接触肌肤。”他指了指池边的屏风，“去后面更衣。”
苏昭宁红着脸转到屏风后，磨蹭了半天才裹着薄纱出来。
寒玉池比她想象的还要冷，刚踏入就打了个哆嗦。
凌虚子皱眉，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运转混沌真身。”
霜寒灵力从相贴的肌肤渡入，苏昭宁眉心血莲纹金光大盛，三头六臂法相不受控制地显现。
最惊人的是，池中冰莲突然化作流光，缠绕在法相周围，形成一件晶莹剔透的冰甲。
“这是……九阳神甲？”苏昭宁认出这是凌虚子的本命神通。
凌虚子没有回答，只是收紧手臂，让她贴得更近。两人的灵力在寒玉髓中交融，竟演化出阴阳鱼图案。
“专心。”他声音沙哑，霜寒灵力却越发汹涌。